【黄黑】同一世界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最终决战
诚凛一上来就气势如虹，火神进入ZONE让洛山吃了一惊，诚凛这边也马上用水户部换下黑子来支持火神的火力。
然而诚凛的势头并没有维持多久，拥有天帝之眼的赤司轻易晃倒火神，宣告比赛结束热身进入正式阶段。
“只是因为发出了一点半吊子的光，你就已经再也不可能成为影子了。”
让诚凛始料未及的是，黑子失去了低存在感特性，刚回到场上就被炮轰了下来。
里子让黑子坐到自己身边，一把揽住他。
“不要放弃！你很快就又要上场了！”
“希望你能被他们打个落花流水，为了重新开始战斗……为了胜利！”
里子一口气把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已经做好了承受黑子任何负面情绪的准备，然而——
“非常感谢你。”
黑子微微侧过脸，朝着她露出了笑容。
那是一个真挚的笑容，连那柔和目光中都满载着坦率的感激。
里子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
从帝光开始，这个少年就在学习承受，不能得分的不甘，与天才的落差对比，观众的轻视倒彩，球场上体格差带来的艰难，到时间就要退场的必然待遇，到后来，他甚至要去承受不被需要，同伴的分崩离析，以及自己的无能为力。
所以从来不对她的战术安排有一句抱怨。
所以面对要上场挨揍的命令也会这样笑着说谢谢。
这样的事情，恐怕他早已习惯了吧——明明是那样瘦弱的肩膀。
“多大点屁事儿啊。”
早饭时里子把黑子的故事告诉了老爸，相田景虎不以为意，摸了摸宝贝女儿的头，“也没什么好操心的，看那小子的眼神你们就该懂了吧。”
啊，确实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里子想。
黑子的眼神在投向球场的一瞬散尽柔和凝聚决意。
“……我上场了。”
那双蓝眸中看着的只有眼前的路，思考的只有下一刻如何全力以赴。
强者和弱者，天才和凡人，在此刻大步迈向球场的少年身上，突然都失去了区分的意义。
“结果那家伙还是没有起任何作用啊，直到第一节结束。”
高尾托着下巴看着大屏幕，脸上的表情颇为不满。
“黑子失效你好像挺不爽？”坐在旁边的绿间看了他一眼道。
“当然不爽了，怎么说也是我的劲敌，拜托振作点啊。”
“黑子会有他自己的打算的。倒是洛山那边，总觉得在隐藏着什么，让人感觉不舒服。”
“你是说那个5号吧？确实怪怪的。”
紧接着在第二节里发生的事让绿间和高尾都大吃了一惊。
——“真太郎，你认为 ‘桂马’代表了什么？”
大屏幕上，黛千寻使出的技术是他们都不陌生的曾独属于黑子的魔法传球，球轻易地在诚凛防线里穿梭，轻松落入空位的洛山球员手中，被震惊到的诚凛一时乱了节奏，连续被洛山得分。
诚凛试图根据对黑子球技的了解去对黛进行针对性防守，却被黛轻而易举地投篮得分。
新型的幻之第六人。
——“会妨碍胜利的一切。以及……得到胜利的可用武器。”
绿间握了握拳头。
赤司征十郎，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可即便如此……
大屏幕上镜头对准了诚凛板凳席，第一节被打得落花流水第二节坐在板凳上看着自己的技能被对手用来对付队友的黑子此刻正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球场。
绿间不用猜都知道那道视线死盯着的是什么人。
“我要去会场看到最后。”
“欸？！那边人好多的……”
“我要去。”
……
降旗走上球场的时候，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黑子刚才坐在板凳上手握拳头身体止不住发抖的画面。
作为球队的替补控卫，降旗观察得最多的是首发控卫伊月，以及黑子。
他觉得黑子最厉害的地方，并不是那神奇的传球或是神出鬼没的抄截抢断，而是黑子对比赛的判断力。
黑子总能跑到最适合的位置上，成为巧妙的传球中继点；时刻观察着球场上的动态，找到对方一瞬的漏洞马上能抓准时机冲上去夹击；预读了己方队员和对方队员的行动，及时抢在球落入对方手中前改变球的轨道；根据场上局势发展自主判断使出绝招的时机，帮助改变比赛节奏，或是为球队赢得先机，又或是抢下关键时刻的一球……
仅仅是思考黑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位置”，“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选择这个时机”，降旗就觉得获益匪浅。
跟伊月的“鹫眼”不同，黑子在场上看到的一切，是他也能看到的。
判断力的差距，并不仅仅在于经验的差距。降旗很清楚，还有觉悟的差别。
黑子在球场上的每一刻都在竭尽全力找寻“自己能做到的事”，仿佛一旦忽略了一丁点自己也可以完成的事，就不能再打篮球了一般的强烈决意。
赢了阳泉后他想起黑子单防紫原的背打就有点心惊胆战，想到黑子也曾在桐皇战上拦在全速冲来的青峰前方，便跑去问黑子：“黑子，那些大个子朝你冲过来的时候你难道不害怕吗？”
那时黑子脸上掠过的是他并不陌生的一丝复杂笑意，声音并不大的话语依然坚定得没有半分迷惘。
“害怕。可是我更害怕什么都做不到被换下场。”
支撑着那副瘦小身躯的是怎样的意志？
时至今日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赤司身上的压迫力随着开球又增加了几分，降旗止住了身体的颤抖，屈膝张臂，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脊背里也流淌着某种不屈的意志。
赤司眼中闪过一瞬的疑惑，然后非常轻松地加速突破了他。
降旗马上跟着转身随时准备协助，他看到拥有火红头发的火神已经挡在了赤司身前。
作战成功。
也许会有人觉得教练把我当诱饵的战术很过分吧？可是……
我现在做的这点事，黑子那家伙可是一直都在做啊！
那样拼尽一切也想要留在场上的家伙现在只能坐在那边，在这段时间里，我要代替他，代替板凳上的那些家伙，在这个球场上倾尽所能！
一轮攻防后，降旗在前场拿到球，毫不犹豫地朝着篮筐投球出手。
那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投球，划着那样平凡的弧线，掉落篮筐时却发出了不输给任何投篮的清脆声音。
诚凛板凳区瞬间沸腾，一年级生都激动得像是自己投进了那一球一般，连素来淡定的黑子都跟其他人一起大声喊着降旗的名字，用力握起拳头发泄内心的激动。
第二节还剩下7分41秒，诚凛23分对洛山30分，失去幻之第六人的诚凛，仍在以坚强的意志紧咬比分。
随着比赛的深入，洛山球员和诚凛球员个人能力之间的差距开始体现，继上半场结尾赤司震惊全场的空中接力暴扣和绝望的25分差，下半场刚开始日向就吃到了第四犯只能被替换下场。
前不久刚打完争三赛的秀德和海常队员来到现场时看到的是诚凛王牌火神在跟赤司的一对一中落败，洛山快攻得分，赤司的战略达成,诚凛最后的一丝希望仿佛也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诚凛的暂停，板凳区却是一片压抑的寂静。
一时之间，每个人都只是紧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却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
黑子静静地坐在板凳上，看着自己的双手。
手腕上的两只黑色护腕，一只显出泛旧的浅黑，一只崭新亮黑。
过去和现在，在眼前如此分明。
就这样……放弃了吗？
就这样，从头到尾没有派上半点用场，没能做到任何事，就要说放弃了？结果，仍然和一年半前那个说着“我不会再打篮球了”的自己毫无区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然后放弃挣扎？
这些日子以来，跟诚凛的相遇，经历的挫败，克服的困难，得到的信赖——
怎么可能毫无意义。
得到的力量并没有消失，诚凛的大家仍然在身边。
我已经下过决心了，失去的东西，想要的东西，都要用这双手紧紧捉住。
“诚凛提出换人。”
“哲也，你是怎么想的？你该不会认为你们还有胜算吧。乐观也要有个度。”
“我没有那样想。只不过是因为想赢所以要战斗，仅此而已。”
“无论结果如何，直到最后的最后，我都不会逃避……！”
黑子联合队友给新型第六人设了个陷阱，黛完全踩了进来，诚凛的幻之第六人完全复活，诚凛攻防两端的战术丰富度瞬间提升，火神再度进入ZONE，比赛重新有了悬念。
经验丰富的洛山也马上做出了调整，赤司更是利用黛的特点让自己的传球也有了消失的效果，在一球一球的往返相持中，比分的差距并没有进一步缩小，直到第三节结束，诚凛仍然以68:88落后20分。
第四节，诚凛再次派出三分射手日向，日向和木吉一外一内的组合让诚凛火力大增，面对逼近的诚凛赤司做出的应对是——进入了ZONE。
赤司开始一个人以压倒性的力量在防守端拦下诚凛的进攻和在进攻端进攻得分，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玩全场。
距离打垮诚凛还差一球，拦在赤司路上的是火神和黑子。
攻防就在一瞬间，赤司向反方向突破的动作快得几乎跟火神拦向右边的动作同步，等着他的却不是开阔的前路，而是气势汹汹扑来的黑子。
下一秒，黑子把赤司手中的球拍了出去。
黑子为了视线诱导培养起来的观察能力和对同伴的深厚信任，让他比赤司看到更远一瞬间的未来。
诚凛得球快攻，黑子再一次配合火神突破了赤司，火神在赤司上方的一个暴扣震惊全场。
各队伍观众都在震惊过后稍稍平伏了下来各自做着分析，海常这边黄濑听着学长们分析了一番，笑得开心：“小黑子真是超——有意思的。”
他把目光重新投向球场，眼中闪着异样的光亮。
“像小火神，小赤司，小青峰他们……都会在比赛里越来越强，虽然也很让人吃惊，但多少有种‘这个人会有这样的进化并不奇怪’的感觉吧？但是小黑子……真的总是彻底地让我大吃一惊呢。”
“你觉得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他就真的能实现给你看。你以为你看到了他全部底牌，下一刻他就会让你知道你错得有多离谱。猜不到他会做什么，也完全无法想象他会变成什么样子——真的是超级有趣的人。”
“黄濑你对黑子的评价比那几个奇迹世代和火神还高啊？”森山不解。
“这个嘛，”黄濑想了想，“篮球选手来说，各有特色。但如果是从‘人’来说，毫无疑问我的答案是小黑子！跟那样的人在一起永远都不会无聊啊，学长你不这么觉得吗？”
“在一起是什么鬼啊……我只爱妹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冬季杯决赛的场馆内气氛愈发高涨，球场上风云变幻，赤司在“天帝之眼”被破解后状态的低落让诚凛一度把比分追至2分差，之后赤司觉醒的力量使全队效率大幅度提升，诚凛绝望之际被各校对手们的声援鼓舞，火神打开ZONE的第二道大门，诚凛全员的动作都能配合火神，比分一再咬紧，比赛的激烈战况持续不断。
最后8秒诚凛抢断快攻，日向三分造犯规打成了3分有效加罚一球。
日向站上了罚球线，木吉和火神也站在了抢篮板的预备位置。
最后的3.2秒。
这就是最后了。
带着这般决意的木吉不顾一切地冲抢篮板，那曾每日每日抓着巨大石块练习的大手掌牢牢地把日向故意罚丢的球紧抓，手臂发力把球从根武谷手中一把捞进怀里。
最后一球，观众紧张屏气，洛山队员紧绷神经察看四周，猜测着诚凛会把球交到谁手里。
利用视线诱导甩开防守的黑子已经跑到了空位。
被寄托了最后希望的传球，果然还是这么沉重啊。接住传球的黑子不由得想道。
诚凛的最后一攻把球传到了一整场比赛都没有投过篮的11号手中。黑子接到传球马上摆出了幻影投篮的姿势。时间还有1.9秒。
赤司高高跳起拦在了黑子投篮的路线上，如果这是一个普通的投篮，便绝对无法出手命中了。
“结束了！！黑子！！！”
“……不，还没结束。”
赤司君，我好像从来没对你们说过这件事吧。
我很喜欢篮球，也非常喜欢现在自己的打球风格。
我和你们的故事，是从影子篮球开始的。属于我们大家新的未来，也将从这里延伸开去——
“我是影子。”
球从黑子手中被推出，笔直地越过赤司上方，飞向篮筐。
早已跃至半空的火神高举右臂，狠狠地把飞至眼前的篮球灌进篮筐。
进球有效，诚凛106比洛山105。
冬季杯冠军优胜者，诚凛高中——
——待续
马刺九连客最后一场今天赢了，我太开心了，等下来把高中篇最后一章也贴了。
